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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途不都是落寞

2000-07-23 来源:生活时报 田永新 我有话说

这是一条回家的路,路的尽头有珍爱的妻子和家人。这也是一条落魄的归程,外出没挣到钱,手里的钱刚够回家的路费,炎炎夏日还要带一个身份证般的行李卷。

北京的地铁是三元钱一张票,如果带上大行李要六元钱。这对于一个有钱人是九牛一毛,但对于此时的我,每一分钱都浸透了汗水,但我还是决定坐一段地铁。因为我对地铁情有独钟,记得刚到北京的时候,最爱坐地铁,它可以躲避都市里的喧闹和挤公车的辛苦,五角钱可以享受穿梭地下的乐趣,然而现在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,并且在这里已无法看到如我这般狼狈的旅行者,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堆城市垃圾没有存身之地。

生活总是空间随时间转换,时间随空间延伸。我觉得自己如同一部摄像机,沿着无法预料的方向拍摄。

前面是一个转弯,我的眼前仍然是一片灰暗,但耳际却传来音乐,使我松弛的神经为之震撼,那是纯美而亲切的木吉它和靓丽快乐的口琴合声。

我迅速转过那个弯,一下子呆立在那里好久。

眼前是宽敞明亮的地下通道,台阶层层向上伸展,最上面几级被阳光照射得有些耀眼,这在许多人眼里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所在,而对于我却有如站在一座金壁辉煌的音乐大厅里,吉它和口琴的合奏,由于大厅墙壁的共鸣显得余音袅袅。

我的视线落在台阶下,一位靠坐在墙壁侧的残疾青年身上。他怀里抱着一把旧吉它,嘴边用铁支架固定着一支口琴。蓬乱的头发,一副眼镜下是一张清瘦而苍白的脸。他根本不去在意身边的行人,只管如痴如醉地演奏,真让我羡慕又激动,泪水不知何时溢满双眼,我知道他的处境一定比我还艰难,但我更知道他是一个强者,勇敢地走着自己的路。我拿出很少的一点能拿出的零钱,头也不敢回地走过去,上台阶时我在用心为他祈祷,愿他能够有个家,有个好的归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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